在哭與笑之間的灰色地帶,一次一次的輪迴著,忘川也不過就這麼丁點兒長,他卻覺得像走了幾個丟失的記憶那麼久。一路上蹉跎著的,又是誰的韶華。
一次,又一次。輾轉徘徊。
有些歌、不是說唱了一輩子都不會忘,只是漸漸的,不重要了,就可以、就必須。淡去。
與其痛苦,不如深深葬在腦海底層。
步步為營,大概是怕了又再丟失更多。舉步維艱,大概是怕了又與誰擦肩而過。
端是一轉念,就再也碰不著。
走走停停,就算是和那人擠在挾窄的甬道都沒此刻艱辛。他撩撥了遮蓋住視線的細碎劉海,想要將眼前的景物再看得清楚些。
怎麼著,整路都是煙霧瀰漫,他殘破的記憶中、似乎就有那麼個水氣氤氳的地方,是幾月的微雨、幾月的朝陽、剪碎了一地的什麼,腦袋裡空白的區域越來越大,好像丟了什麼,或許那塊空白本來就不該有些什麼。
是這樣嗎?怎麼說、怎麼做,都無所謂了吧。
他拉了拉藏青色的連帽衫衣襬,腦袋裡閃過了幾幕畫面,有些是清晰的、有些是模糊的。
斷斷續續的劇情連結不起來、找不到一個方向出口,只大概能判斷出那些記憶的主要畫面,都是一個青年,雙眼澄澈的小青年。
笑得天真無邪。
「很重要嗎?」他不禁這樣想著,既然自己已經忘記了大半生的東西、那為何剩下的記憶幾乎都是和那人有關連的呢?這點令他匪夷所思。
這一路過得漫長、緩緩的曳著尾,處處都是他的痕跡,逐漸清晰、逐漸模糊。
到最後。
只剩下一句──
只是、為了什麼而停滯不前,都忘了。
據說,只要過了這裡,便又是下一個開始。
在得到與遺失之間的灰色地帶,尋找一個無解的答案、一個回不去的地方。
一次,又一次,蹉跎流年。
你留給他一生、去幫你解那個謎,帶走了他的天真。
「吳邪,帶我回家。」
無論是身在何處,只要是能安心的地方,便是家。
最令他心疼的,還是那三個字。
張起靈。
<Fin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