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DK】Restraint（Hyacinth視角）

※精神致鬱向
※Restraint（束縛）

　　一夜無眠，這又是第幾次了，當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無法繼續粉飾太平時，赤裸裸的真相就掉在眼前，搖搖欲墜。沒日沒夜、沒日沒夜的在黑暗裡睜開眼睛，眼角發紅了、酸澀了都不敢閉上眼睛，呼之欲出的真相，一直一直都擺在眼前，或許是我自欺欺人，活在沒有盡頭的夢裡。


　　忽然我想起了母親房間裡那個連續開機一個禮拜都沒關的電腦，我會不會，也燃燒殆盡？

「該死，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的！」

「媽媽？」

「你為什麼不讓我死！你是他的報應吧？你是他派來讓我比死還痛苦的吧！他媽的你為什麼不讓我死？」

「媽媽我愛妳啊。」



　　我愛妳，我愛妳我愛妳。就算我愛妳，也留不住妳。
　　我知道，我一直都是知道的。所以我好厭惡母親的懦弱，難道妳就這麼不想要我嗎？我果然，還是成為了妳失敗的實驗品二號，妳總是不斷的想找到那個男人的身影，從我的身上，或姊姊，可惜了，我們都是個體，都是單獨獨立存在的，不是替代品。

　　我愛妳，妳就不能夠，好好的愛我嗎？



　　昏暗的長廊，是我家二樓，不會有光的存在，長期湮沒在黑暗裡，因為母親她，並不喜歡太陽，也不喜歡金色，她曾一度想把自己的頭髮扯掉，我都阻止了她，那時我對她說的話，非常清晰的烙印在暨一區塊上，火辣辣的，時不時的發燙，疼痛。


　　「如果沒有美麗的金髮，那下輩子，爸爸就認不出妳了。」


　　明明，是任誰都知道，是同哄小孩的話語，她卻意外的安靜下來了，那是我極少次數看見她笑。
　　明明，就像陽光一樣。
　　她吝於給我愛，母親曾對我說過，「我的愛，早就乾涸了。」


　　好一個早就乾涸，泯滅了我對母愛的全數希望與幻想。



　　那天，平時就陰暗的長廊，卻格外的陰鬱，壓抑，整整兩天沒有上二樓查看母親的情況，我以為只是一如往常的鬧憋扭，可是，那淡淡的異味。是屍臭。

　　我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，太平的，假象。
　　全數崩塌。

　　我甚至無法準確的形容當時的心情。

　　她倒在地上，皮膚已經微微的發黑，手邊散亂著藥錠和藥瓶。藥物濫用，我一瞬間想到這個詞。

　　該說害怕嗎？第一次我覺得，距離死亡好近好近，好近好近。
　　如果就這樣，向母親一樣閉上了眼，是不是就再也無法看見陽光了？

　　我將母親扶上床，替她蓋好被子，就這樣，整整又陪了她兩天。唱著她常常哼的俄文歌曲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的她的金髮，太陽一樣的。我想到了很多小時候的事，甚至是那個模糊面孔的男人。
　　束縛著妳的，原來一直是我嗎？

　　當作她旅程的，結束。

　　兩天後，鄰居找到了母親和昏睡在一旁的我，非常臭，非常臭。
　　我什麼都不知道，我什麼都不知道。



　　那之後，我的夜晚再也不安寧。

　　難道就不能為了我，好好活下去嗎？母親。

　　我愛妳，我愛妳我愛妳。就算我愛妳，也留不住妳。
　　母親，我是海爾瑟利，我愛妳，妳愛我嗎？

　　一夜無眠。

　　我的世界，只是反覆著輪迴。


<Fin>